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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一路,我依旧有些恍惚,楚杨本是那般喜怒不形于色的人,那声长叹和那幽幽的两字,怕已经是他表达怅然的最高级方式,然而那般的氐惆,却是为了我说在想沈画学长。
因为我在想的,亦是他在想的人吗?
想想有些不愿相信这样的现实,然而却又不得不信。
独个一人将自己锁在房间里,喏大的蜀山别院,只有我一个食用人间烟火的凡妇俗子,我这般的低落,自然是无心去做饭,这一天蜀山别院的傍晚便再没了半点的炊烟。
辗转间手机上接到了死党发来的消息,问我一切可还进展顺利,这才被提醒了我们之前还有那个所谓规劝楚杨与他的旧爱破镜重圆的作战计划,对着屏幕苦笑了一下,很是认真的考量了一会儿要不要把这个所谓妙计给搁浅,因了此刻我委实没有心情去撺掇楚杨什么的,未等我打定主意,手机又是一串震颤,恍惚间以为是死党又发来消息催促什么的,叹了口气打算跟她说我打算放弃的事情,点开了消息,却意外的发现竟然是来自沈画学长的。
消息里他说早晨看到我时似乎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问我是不是一切都好云云,末了还好心的安慰了我一下,并鼓励说没什么过不去的坎儿,一切都会过去的,最后甚至还提醒了我要早点睡觉,按时作息。
这条消息让我原本就有些混乱的思绪更是掺杂不清,想了一下,指尖不由自主的便回复他道:“没事,我一切都好,谢谢学长关心。”
待到消息发送回去,我才恍然的感觉这一幕似乎有些眼熟,心下一突之间忆及了之前在课堂上时跟楚杨的那番对话,这样几乎一致敷衍,我居然会给出两次。
就在我差不多要开始有点悔青肠子时,手机不老实的第三次震了起来,点开发现是沈画学长的答复。
“没事就好,记得乖乖按时睡觉呀~”
所谓姜还是老的辣,男生还是老得精,沈画学长这防忽悠水平一看就知道跟大他三百多岁的楚杨不在同一级别,居然被我这般轻而易举的蒙混过关,当真是佛祖保佑,阿弥陀佛。
然而话虽如此,那短短十几间隐藏的温度却仍旧然我不由得感动,心念几转,最后狠狠的打定了主意,为了沈画学长不被楚杨强行拉上蜀山做他的压寨夫人,便是刀山火海,油锅地狱,我也都豁出去了!
就在我痛下决心,打定了主意要去给楚杨当一回媒婆,啊,不对,是红娘时,沈画学长不失时机的发来了第三条信息。
“不答复的话我会一直发哟~”
那样半是俏皮,半是宠溺的语气,让手机这边厢的我浑似打了鸡血一般,将手机在床上一抛,便打算到隔壁楚杨同学的屋里去说服他一定要去见他那位老相好,打开房门,转个弯来到楚杨门前,伸手要去叩门的时候却有些怂了,因为实在想不好将这扇门敲开之后,要怎么跟楚大神仙开口。
就在我举手虚叩在门上,兀自犹豫不决的时候,忽而的,面前的那扇门居然吱呀的一声自己打开了,楚杨神色淡然,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内,看到我屈起的指弯正悬在他的鼻梁前不到一尺,似乎也并没表示太多的惊讶,反倒是站在那儿的我,被他这般的突如其来的出场着实的给吓了一跳,猫一样的迅速的向后缩了好远,满眼警惕的盯着他打量了好久。待到我反应过来自己这样似乎显得很奇怪,已经是好一会儿之后的事情,这才讪讪的站好了走过去,虽然知道是自己的理亏,却仍旧嘴硬的埋怨道:“楚杨你这家伙怎么这么神出鬼没的,跟贼似的,出门半点声音也不发出啦,吓了我一大跳。”
对于我的倒打一耙,他倒是仍是那副不喜不怒的淡然神态,抿了抿嘴角,方才有些不明就里的反问道:“姑娘此言,可是在夸奖贫道的轻身功夫不凡?哪里,哪里,姑娘谬赞了。”
面对他没由来的谦虚与那番谦辞里隐约着的小小的得意,我愣了一下方才能做出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对于这厮,恐怕真的是神仙也拿他没有办法。哦,忘记了他自己本来就是神仙,那样估计要比他更高级别的一个物种来治他了。
叹了口气,不知道要怎么接口他之前的话,索性将之无视,只是撇撇嘴巴再次问道:“楚杨你出门有事?”
“无何。”他负手答道。
“那你忽然开门做什么?差点把我吓死。”看他那副淡漠的神情,让我忍不住又要炸毛。
“便是察觉到姑娘身在门外,却又似乎是一直踟蹰的未有敲门,所以贫道才予以代劳的,冒犯之处,还请姑娘见谅。”他一脸无辜的这般说道。
这下我的话头几乎被彻底的噎住了,喏喏唔唔的站在门前不知道该要说啥。
楚杨却是自顾自的又接着道:“那么,姑娘在贫道屋外徘徊往复,究竟所为何事?”
不到什么时候开始,我也被楚杨传染的有了抿嘴角的毛病,犹豫了一会儿,终究还是想不好该如何跟他开口,好在一贯木讷的这厮今儿难得机灵了一回,见我这般说不出话来,他向后撤了撤,向着自己的房间内做了个请进的手势,一边开口道:“既然如此,不若姑娘先请进来,也好跟贫道细细详说。”
抱着躲得了初一再说的心态,我微微颔首,便顺着他的手势走进了他的房间,因为仍在心底盘算着这么个破事儿该要怎么跟楚杨说,故此一直低着头,也没多留意身周环境,待到听得身后楚杨“砰”的一声将房门关上,这才恍惚的惊醒,四下里望了一圈,之间昏暗的房间里只在床头点了一盏小小的油灯,头顶上那个玄秘而分明的太极八卦图在一片漆黑仿佛一对幽邃的眼眸,自深沉夜空彼端,铮然俯瞰着一切。
虽然不是第一次进楚杨的房间了,然而这样简陋生硬,却又因为某个颇具深意的图案而显得异常惊悚的环境,每每都能成功的把我吓得一夜不敢入眠。当然,我失眠的原因比较复杂,到了后半夜基本就是所谓迴梦境的效果,不能让楚杨的房间背负全部的黑锅。
“姑娘请先坐。”楚杨跟个鬼影子似的,从不声不响的从我身后冒了出来,一边又是一摆手指着自己那张在昏黄的灯光里显得很是孤零零的床。
估摸着这大概是古时候的规矩,大家习惯了在榻上跪坐;亦或是楚杨其实是东北户口,因此习惯了上炕的缘故?然而后一种说法似乎有些站不住脚,因为楚大神仙得道升天的地儿乃是蜀山,距离冰天雪地的东北三省千山万水,虽然那前儿没有教育分区,就近入学之类的政策,在路途很远车马很长的古代,要让彼时还是肉身凡胎的他这般跋山涉水的从东北跑去四川,这一行为的难度跟唐三藏西天取经基本一致。
不管如何,所谓入乡随俗,虽然感觉坐在一个男生的床铺上这件事挺变扭的,我却仍旧老老实实的坐在了床沿,楚杨一声不响向我走近过来,恍惚间我才察觉到眼下的形势似乎有些暧昧和复杂。
孤灯一盏,床铺散乱,夜色深沉。再加上现在的情况貌似完全符合,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么一句经典的描述。
幸好,这厮虽然走近,却没如我担心的那样靠过来挨着我,两人一起并排坐在床沿,而是双脚不丁不八的立在了床尾,双手负在了背后,很是平淡的望着我,低声道:“那么姑娘此来到底所为何事?现在可说了吧?贫道方才已凭八方耳之术探听过一遍,房间周遭并没有其他气息,再加上原本这里就有四师伯布下的求索之阵监察着方圆一里,便是法术高强之人也必然无法藏匿行迹,姑娘大可放心,不必顾虑隔墙有耳。”
他叨叨的说了这一长串,虽然在我听来有些颠三倒四,摸不着头脑,然而好歹帮我缓了缓心神,最少没了方才的紧张。
想到自己之前那番胡思乱想的担忧,实在是觉得有些丢人,坦白说,当时甚至都在想,要是劝说这厮重拾旧爱不成功,亦或者这厮鬼迷心窍不论如何都仍旧对着沈画学长念念不忘,不如我自己咬咬牙献身出去勾引他算了,待到生米煮成熟饭,再给他来个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折腾,就此顺理成章的断了他对沈画学长的念想,反正是这般夜黑风高,相看两不厌的天赐良机,不怕楚杨这厮不就范。
这么个胆大妄为的天才构想之所以最后只停留在了谋划阶段,原因有二,第一大概是因为这一切的初衷是因为我对沈画学长那点儿朦朦胧胧的情愫,因此我才会那般介怀楚杨的这档子事儿,然而要我真的为了沈画学长而委身这厮,从头到尾的想一下好像有点本末倒置的感觉;第二则是一个很简单的硬件条件问题,因为我千万盘算,好像忘记考虑了这厮是个断袖这么一条,再要不然就是忘记了我是个姑娘这茬儿,如此看来,被死党踢出了女色的定义,细细想来,好像也不是全无道理的样子。
总之,不管是本末倒置的情由,还是性别不同无法恋爱的原因,那个大胆的计划只能胎死腹中,我也只好颇为口干舌燥的坐在楚大神仙的床沿支支吾吾的不说话,一边祈祷着所谓船到桥头自然直的事儿可以忽然的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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